致敬 白衣天使
2016-04-01宣传科
■ ■ 吴道兴 那是个寒冷的冬日。 我冒着刺骨的寒风,遥遥百余里山路,把奄奄一息的涛儿,背到毕节市第一人民医院(原地区医院)。 在儿科办公室,一素不相识的大夫给孩子作了检查后,立即开张单子递给我:“赶快送急救室!” 急救室,那“急救”台上,正在“急救”先到的患者。观察室早没了床位。护士们找来张折叠床,安放在走廊里。可是,翻遍所有的箱箱柜柜,只找到块“棕垫子”。 “怎么办?这孩子急需观察、做手术呀!”护士们急,我更急得说不出话来。只好脱下身上的破棉衣,给躺在“棕垫子”上的病儿盖上。 我脱下破棉衣,身上只剩一件洞穿百孔的背心了。还未将破棉衣给病儿盖贴切,牙齿就敲当当了。 面对此情此景,一个护士急忙说:“放心把孩子交给我们吧!赶快找熟人借件衣服穿上!此时,你千万不能病倒!” 我飞快地跑出急救室。 纷纷扬扬的鹅毛大雪,一片片撞击在我脸上,飞落在我的头上、肩上。小东西们触到我的皮肤,立刻化成冰滴,在我身上流淌!我沿广惠路,转铁匠街,直冲文峰山,朝老同学家奔去。 分不清我身上流的是雪水还是汗水。老同学惊愕中,将他刚刚换下未洗的“卫身衣”递给我。穿上后,飞一般奔回医院。 护士们悬着的心放松了。护士长把我叫到治疗室,详细询问孩子病情。 我告诉她,儿子大便不下已经十余天。不吃不喝也有四五天了。 护士长问:“孩子之前接受过什么治疗?” 我告诉她,村医先用肥皂水注入孩子的肛门。然后,用肥皂条捅引。县医院的意见是给孩子“动刀子”。但孩子年幼体弱而不敢,把我介绍给大方城一个有名的“疗梗”中医。那老医师开单后,严肃地叮嘱我:这是副“猛药”。服用后,一小时内见效。必须严格控制用量。一小时不见动静,再喂,连续三次,顶多四次不见效,就别再去找他了。 结果,我从当晚11时起,每小时按他说的剂量喂孩子。直到第二天,喂了10次有余,还是现在这个样子。 护士长说:“这孩子,确有肠梗阻迹象。然而,年幼加这十余天的折腾,虚弱成这个样子。这样吧,我先给他输液,补充营养,稳定病情,连同用润肠下便药。尽量让孩子免去这一刀,好吗?” “请师师做主了!”我连声感谢。 接下来的几天里,护士们轮换着守护在孩子身旁。认真作观察记录,分析病情变化。 她们看到我生活窘迫,把我介绍去医院食堂,说那里便宜些。值夜班的护士,还会把第二天在食堂早餐的馒头,递一个给我。食堂师傅们,看到我多次打饭不打菜,心里也酸溜溜的。后来,他们给我打饭时,连同泡上些菜汤。 一天,孩子的肚子虽还如小鼓,但能睁眼了。医生们高兴,我欣喜若狂!护士长说:“明天可实施初步理疗方案了。” 正巧那天有好转病人转去了普通病房。她们把孩子从“棕垫子”上,换到舒适干净的理疗室。 一位护士掰开孩子的肛门。细心地用消过毒的“挖耳瓢”,一颗一粒往外掏。十来分钟后,掏出了二三十颗花椒子般的黑颗粒。她停下来,松了口气,微笑着对我和护士长说:“算初步成功。”护士长笑笑:“今晚让孩子休息,明天继续。” 记得接到孩子生病的消息时,当天黄昏,我从梯子岩起身,晚10时赶到百纳场。无车去大方,改道连夜往鸡场方向走。深夜12时赶到鹏程小桥时,北风呼啸,大雪漫天。我请了十二岁的妻表弟做伴,冒雪翻山越岭,天亮赶到果木岳母家。 在岳母家,村医正在用肥皂水、肥皂条给孩子引便。折腾到天黑,还是无任何效果。我又连夜步行30余里,将孩子送到大方县医院。值班医生介绍我,连夜找到了前文提到过的那位老中医。 那天,我一早冒雪就背着孩子在大方车站团团转。一位好心货车司机,看到我着急的神态和奄奄一息的孩子,让我上了他的车。他本要在双树湾下货,但担心我步行这么远,会耽误孩子的治疗。便把我直接送到毕节市第一人民医院门口。 孩子终于康复了,出院那天,欣喜、幸运,福佑,潮涌于我的每一根血管!此时,一幕挥之不去的悲剧情景浮现于脑海:半年前的一天,山沟里一个亲友的独生子,也患的肠梗阻。被愚顽七折八拖,待医生打开他的腹腔时,“大小肠均已腐朽。”那孩子再也未能睁眼下手术台。 …… 悲喜两重天。 临别,我教刚满两岁半的孩子,高举右手,用稚嫩的童声:“谢谢,亲爱的阿姨们!” 心底真诚的感激敬仰,同时奔涌出来:致敬,崇高的“白衣天使”! [核稿:周文波 责编:郑珺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