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满华枝——写在女儿高考倒计时100天之际

▇ 肖桂枫

女儿，不觉间，已是高考倒计时100天，学校举行了隆重的“百日誓师”大会，看着老师带着同学们跑操、振臂高呼“高三必胜”的场面，妈妈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好久没有为你写过片言只语，因为忙，也因为文字所描摹的质地与我们内心所要表达的状态始终是存有差异的。所以，能做到感性的书写很艰难。

漫无边际的冥想。16年来，我们母女一场，两个真性情的挚友，一场高考之后，我们终将各行各路。九月，你将会去远方。那条路，曲折漫长。我该怎样去度过没有你的那些时光？你又将会怎样去应对没有我的那些成长？独自去经历一些事，遇到一些人，独自面对激越，孤凉。

行经红尘，不敢忘却来时路。

记起你4岁时已经上一年级，无拘无束，天真可爱。因为妈妈没有守护好我们的家、我的婚姻，所以被迫带你离开。对此，于你，我没有什么真相可以陈述，除了懊悔便是满心满眼的抱歉。人到了一定年龄，不会做危险的事，不需要谈论应该不应该。事实上，只涉及到愿意不愿意。我愿意放弃一切，只为拥有你，你是我一生最重要的事情最重要的人，让我心甘情愿放弃矜持，愿意忘记恐惧，忘记我们将会居无定所颠沛流离。

人生艰难时刻拥有的，必会深爱着，付出所有心血也在所不辞。再多再大的艰难险阻也始终选择默默承受艰辛行走。12年一路走来，你从小学读到高中，我们俩的全部家当也从一个小小的行李包到有房有车。行者无疆，在路上，行者妩媚。我是如此深爱你，我自己也始料不及。为了你，我远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坚韧。艰难时刻的持重，坚定，伴我们一路前行。生命无常，我们无须叫喊，灵魂以创痛为食，碾转碎裂，这样的经历，对即将参加高考的你，也是一笔财富，因为我们都获得了成长。

随着年龄的增长，我们会越来越多的站在自己的生活之外，有些遥远的人和事于我们而言，已经不再有什么关系。是的，生活就是这样，有时候，避重就轻是皆大欢喜的必由之路。而另些时候，人，需要真正的绝望。所谓，置于死地方能后生。

现在的你，知觉醒着，智慧睡着，我该怎样传授予你是恰到好处？你今后的路，注定孤独。虽然，我还会以“母亲”的身份伴你左右。然而我知道，并没有谁可以帮你。如果煎熬，你需焚心捱过。捱得到安之若素，你可获重生。

胜利者是强者。强者是那些善于汲取各种精华也愿意付出爱的人。做一个雪中送炭的人远比一个锦上添花的人更有获得感，也只有强者，更懂得自处，才能承受被弱小者啃噬攻击的种种。

对于时光，对于爱，对于伤痛和盛开，我将没有机会指导你。只能远远的观望。望着你渐渐走近不惊不乍，不卑不亢，不疾不徐，不枝不蔓......16岁之前，有我参与。16岁之后，你只有自己。人生很长，需要你自己学会承担幻灭和真相。

有些经历，惟有默默承受。比如高中三年的走读，12点睡觉6点起床，天天刷不完的题背不完的单词，每遇难题时的焦头烂额心急如焚，无数个熬夜苦读挑灯夜战奋笔疾书的时刻......每每看到你灯下的背影，妈妈就想起莲花，忆起一个词：“喜悦如莲”，更有一句：“莲花次第开放”。想那丰肥、绵延的莲花，又蔓又枝的交颈缠绵，没有反反复复的追问和要求，没有节外生枝的表演和哭诉，有的只是落落大方，气定神闲。丰沛得富足，惹人驻足赞叹，娴静仙姿的背后，是出于淤泥前的抗争和默默生长，隐藏着你无法想象的不平静。

每个人都有机会选择，只要你愿意为自己的行为买单。面对高考，我喜欢书里的那句话：一切历练的磨难，都能转化为你记住自己的机会。日子像一只倦鸟，静静穿过低低的云层，缓缓的向西浅行。偶尔会看到有几簇凸出的月光在闪亮。光，四处跳跃着，时不时的晃眼……如此波澜不惊的生活，谁又能说就是幸福？接受挑战，这世界上还有很多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我们去做，告别自以为是的舒适区，才配拥有世界。

“高架桥过去了，路口还有好多个，旅途不曲折，一转眼就到了。”看冷街空桥，花事玲珑；念疏烟淡日，烟水空灵。那最是自得其乐清雅，空谷秋霜绝俗。

事非经过不知难，我会陪你，不遗余力。

妈妈用母爱的恩慈与包容之心去解读备战高考的艰难与豪情，看远山人影，近水心田，记录我们经历过的一切喜怒哀乐。高考，在未来的一百天里，将被雕琢成深情恢弘的惊鸿艳影，不由你不感动，不耽美，不深陷其中，在未来的时空，我们将铭记这一段美好的岁月。未来已来，春满华枝时，你将品尝到生活的真谛，心中的故事一幕幕回放，我们亦可以携手与逝去的爱，时光和旅程对视。

思绪万千，请允我以海子的诗句作结：

春天是风

秋天是月亮

当你感觉到时

她已去了另一地方

……

[核稿：周文波  责编：杜魏岑]